量化投资领域里，软件控制方面会不会也出现类似特斯拉现象？

最近特斯拉因“刹车失灵”事件，遭到车主的“车顶”苦诉，被舆论界口诛笔伐，公司的态度也由开始时的强硬蛮横，到后来主动放下身段，并深夜发声表示积极配合调查。虽说特斯拉的诚意和态度，来的有点晚，但毕竟当前的沟通协调已然步入正规，后面事态的发展就交给时间吧，相信在公众关注下的冲突，暗箱操作的概率就大大降低。相信马斯克的特斯拉，会是一家让世人尊重的公司。

特斯拉深夜告白

我这里，对特斯拉不粉不黑，但也一直关注着马斯克同志谱写自己的人生传奇。因为这个横跨互联网、清洁能源和太空领域的冒险新人类，总会让大家看到活着时的无限可能。这次的“刹车失灵”事件，虽然不会成为特斯拉事故的终结版，却能为特斯拉的成长提供不错的给养。

刹车失灵怎么办

这次之所以刹车会失灵，据了解是由于两个原因：一是，特斯拉为以后的自动化驾驶铺路，简化了司机的操控流程，大幅降低了司机对汽车的控制权限，加大了对自动化控制系统的依赖，比如刹车系统方面，比亚迪选择的策略就是刹车时的紧急制动权限还是交还给人，问题就少很多；二是，没有过多路况处理经验的新手司机，在紧急状况出现时，容易出现不当操作，系列的不当操作容易导致自动控制系统出现故障或遭遇BUG问题。

特斯拉刹车问题与老司机经验值

其实这两个原因，共同引出了一个核心问题：目前阶段，软件控制一切真的能实现吗？特斯拉的实践证明，至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要实现软件控制一切，至少要满足两个前提就是，软件系统能正常工作和软件系统所依赖的硬件体系同时也能正常工作，这两个都正常的情况下，一旦软件或硬件本身自己出现故障，它们自己能不能“检测”到自己故障并主动报备呢？

要解决发现故障并报备，就必须要解决两个问题：首先得有能力自己发现自己的故障，其次再解决要不要报备的问题。对于第一个问题，实践表明目前还做不到。

之前有报道的一个特斯拉车主碰到的“钥匙故障”问题，就很好地佐证了这一点。故障表现方式就是：右翼的飞翼车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总是会自动打开，有时在露天停车场，有时在地下车库，还有一次发生在高速路的行驶中，幸好被系统强行制止了。第一次自动开启时，该车主为躲避右侧车辆，还剐蹭到了左边的车，引起了一场纠纷。当时特斯拉后台数据显示的是，车门是被钥匙开启的。但后面多次的车门开启，后台数据就没有相关记录。最后故障的排除，也很具有偶然性，发现是备用钥匙的芯片出现故障，更换钥匙后，问题得到解决。(相关信息来自名为：冲波逐浪的微博博主，有兴趣的可查证)

危机公关套

“钥匙故障”反映的核心问题是：钥匙出现故障后，随机性开启车门，而特斯拉后台却查不到开启或试图开启车门的数据，而车门开启这件事却又真实发生了。听上去是不是有点诡异？(或者说，如果完全相信后台数据的话，大概率会不会怀疑车主在撒谎？)钥匙在“梦游式”地捣乱，而后台系统又检测不到他的异常。幸运的是那位车主并没有遭受大的损失，还最终解决了问题。如果下次不是车门的问题，是别的地方出问题，不可能每个人的运气都会那么好。机器能否意识到自己出错，是目前“软件控制一切”路途上的最大BUG。（注：如果能有证据表明该车主在撒谎，那就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法律问题了。本文假定该车主反馈事件属实）

在交易领域的量化投资上，会不会也出现软件控制过程中的“特斯拉现象”？尽管量化投资跟特斯拉提倡的软件控制一切，在很多方面有相似之处，但整体比较而言，量化投资在整体自动化上面临的困难远小于特斯拉的全自动驾驶。在量化投资的前期会面临这种挑战，但目前发生的概率会很小。

2013年8月的光大证券乌龙指事件，就是类似于“钥匙故障”的问题。那次事件发生的主因就是光大证券自营部门的策略投资部，其策略投资系统出现故障，即订单生成系统和订单执行系统同时出现故障，订单生成系统报单无效后，出现重复报单，而订单执行系统在账户保证金不足的情况下仍然执行了交易(也有部分原因源自国内T 1的交收制度)，直接导致多家银行股被拉涨停，上证指数瞬间暴涨5%的奇观。经过近几年的发展，计算机软硬件性能的提升和策略算法的改进，此类事件的发生已基本杜绝。

光大证券乌龙事件

量化投资相较于主观投机和价值投资，最大的优势其实在日内高频、日内策略套利，甚至大周期的策略套利上。在大的、趋势性机会的把控上，量化投资不如主观投机和价值投资。记得2012年一家名叫伊世顿的公司，里面主要人员是几个俄罗斯人，其中大都是从莫斯科大学数学系或力学系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来到中国，在上海中金所的服务器上租了个空间，借了19个自然人账户，7个法人账户，加上伊世顿公司的自有账户，共31个期货交易账户，通过他们自己编写的量化交易软件，开始了我们国内股指的日内高频交易。50万美元的本金，三年时间获利20亿人民币，当时正赶上国内去杠杆引起的股灾，导致很多获利较大的账户被查，这帮人的利润只转走了3亿左右，剩下的全部被扣充公。这场景是不是有点眼熟，很类似电影《决胜21点》中，爱德华索普带领自己的学生，在赌场赢钱后被抓的样子。还有《股票作手回忆录》中少年杰西利物莫尔，在空壳证券公司做短线交易总是赚钱，然后被老板驱逐的样子。

决胜21点

量化投资中的日内高频跟主观投机中的日内炒单，本质上没有区别，但在交易频率和持续时间上，机器的优势明显强于人力。这也是2015年后或更晚些学习人工炒单的人的成才率远不如以前的大背景。面对日内短线江湖中，类似阿尔法狗以及俄罗斯人高频方式的这种新物种的搅局，炒单老手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和已经本能化的强大盘感，还能分得一杯羹，但新手要想存活，已然受到新的、更大的挑战。而适应新环境，迭代进化自己的能力，也是每个投机客都要面对的永恒话题，不仅仅只针对炒单手。

人机对弈

从时间周期的角度看，量化投资在日线以内级别或日线级别上，更能发挥自己在计算机的优势和策略模型上的优势。比如大明鼎鼎的大奖章基金，詹姆斯西蒙斯提倡的投资理念就是“壁虎式投资法”，即通过计算机的策略系统，捕捉市场中出现的大量异常的、瞬间的微利机会，同时交易很多品种，依靠在短期内完成的大量交易来获利。通俗的说法就是，用自己的量化策略系统代替人的眼睛，盯着整个市场，筛选过滤机会，然后进行交易。很有种现代文明，一脚踏进原始部落的感觉。大奖章基金2020年的收益率仍高达76%，其当前规模只维持在100亿美元左右，但有趣的是该基金只向员工和内部人士开放。

去年文艺复兴科技公司旗下的3只面向普通投资者开放的基金产品遭遇了大量的赎回。2020年度这三只产品表现惨淡，亏损幅度在19%到32%。去年全年，随着投资者的不断赎回，文艺复兴科技的产品规模已由之前的750亿美元（约合5000亿人民币）回落到600亿美元左右（约合4000亿人民币）。该公司产品管理的峰值在1300亿美元左右。（数据均源自网络）

有数据统计，自1988年以来，大奖章基金的平均税前年回报率高达66%，扣除费用之后的平均每年收益率也在36%左右，在华尔街堪称“王者”。

截止到2020年，大奖章基金连续32年的平均回报率超35%，和索罗斯、巴菲特同期表现相比还要高出5-10个百分点。在自己能力圈的强势领域，量化投资的优势无与伦比。

上篇文章中提到的明汯投资，有人把他们年初的失败归结到规模太大上。对此我不置可否。我想到了茅台的股价，茅台没到1000时有人就说1000的茅台是不是太高了，国内还没有哪个股票有过这么高呢，最后茅台的股价冲到了2600，目前还徘徊在2100左右。世界上的股票价格，最高是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刚才查了下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是40万美元一股。人常说，贫穷会限制一个人的想象力，但格局却能撑大一个人的胸怀，拓展一个人的视野，驱逐着此人走向更广阔的未来。贫穷不可怕，要命的是没有大格局。

明汯投资的公告里，他们公开的表示也是策略调整的失误而无关于规模。至于规模有没有达到他们策略优势的极限，这个是冷暖自知的事，外人还真不好揣测。不过就大奖章基金的规模来看，100亿美元的规模数据如果属实的话，对应我们大概600～700亿人民币的规模，这个规模应该是西蒙斯能力范围内，能维持“壁虎式”投资策略优势的极限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关闭规模不对外开放。除了大奖章基金，西蒙斯旗下产品的规模，目前也有4000亿人民币的规模。按这个标准测算的话，明汯投资的空间还很大。但如果仅仅对比明汯投资和大奖章基金的规模，两者还真是相差不大，所以从这一点上，好像又会面临规模的问题。所以局外人真不好分辨。

但相对国内做量化投资的大多数机构而言，还远没有达到要忧虑规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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